2010年7月21日星期三

爲愛而活

愛情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,它能改變一個人,使之産生平時所不能産生的力量。——題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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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的母親亡故後,朋友擔心他的父親熬不過一年半載的,畢竟他是86歲的人了,他會因爲悲傷和孤獨,還有疾病,郁郁而殁。

出人意料的是,如今朋友母親去世三年了,他的父親已近九秩之年,仍舊活得硬朗而昂揚。讓人覺得,他好像是爲了某個信念而活著。

老年人有兩個敵人,一個是疾病,另一個是孤獨,而孤獨比疾病更具殺傷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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爲了戰勝孤獨,老人家把老伴的像擺在床頭,像生前一樣朝夕相處。天亮了,老人家睜開眼睛,第一束陽光就投到老伴的遺像上。他喚著妻子的小名,喃喃道:“春三,我醒了,睡了一個好覺,看來今天又能對付過去了。你在那邊還好麽?”

晚上就寝前,他又說:“春三,我要睡覺了,不定會在夢中見到你呢。”

朋友的家住在學校教授樓五樓,老人家常常站在四樓半的樓道口,俯瞰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們。在這所大學裡,他工作生活了半年世紀。每當他瞅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,就:“喂,喂”地揮手大喊。他耳背,喊聲就大,常引得人們駐足仰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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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,一陣喊叫之後,一位中年婦女匆匆跑上樓來,咻咻地喘息著問:“您喊我?您認得我?我怎麽不……”

老人家煞有介事地說:“當然認得的,就是猛地叫不出名字來。”

那女人說:“您怎麽認得我?我住在西區,很少到東區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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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,你住西區……西區18棟,對不對?”

“不對,是12棟。”

他拍拍腦門:“你瞧我這記性,真是老了喲。”又孩子似地賠笑著:“對不起,耽誤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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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笑了笑:“沒事,沒事。”招招手,走了。

老人家衰弱的生命活得激昂而執著,在去朋友家時和老人家聊了起來,他的父親向我透露了一個秘密。

老人家說,妻子在彌留之際,嘴唇翕動,卻發不出聲來。她抖抖索索在在老人家的手心畫了個“活”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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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的父親突然明白了,混濁的老淚滴落在妻子的手背上,他攥緊妻子的手,大聲地說:“你放心,我會好好活下去的。”這句話,當時老人家說了三遍,于是,老伴含笑去了。

“于是我頑強地活著,爲自己,也爲了她的囑托。無論我活多久,她也會在奈何橋上耐心等我的……不見不散吧。”

我相信。

不要讓我那麽感動

有人告訴我不可以沉迷網絡,不要相信網絡裡的感情,因爲網絡上存在著太多欺騙和虛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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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也親身體會著網絡上存在的太多真實——真實手指敲打出真實漢字,真實心靈感受著真實情懷——他們和她們,與我一樣行色匆匆地趟過白天的風塵、沐浴夜色的溫柔如水,與我一樣在屏幕前歎息,流淚,微笑,傷懷,與我一樣,驕傲而卑微,敏感而麻木,強硬而軟弱,幸福而疼痛。

你能把網絡和現實區分清楚嗎?不同的背景裡有著同樣的情感,恍惚的刹那是相似的惦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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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有人告訴我,網絡本就是現實的一部分,你試圖把兩者分開,就像不把美女歸爲人類一樣荒唐。而我網上的知心好友奇怪的多是女孩子。有違“同性相斥”的原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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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們是同我一樣被世俗風沙磨沒了光彩的尋常女子。我們相互凝視,相互憐惜,知道彼此都是需要激情和愛的動物。都那麽迫切地尋找相同的氣味和相同的體溫,這樣的擁抱才能讓我們感覺到溫暖,以血肉以靈魂去呼應契合。

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花和自己開出同一種顔色,有樹和自己站出同一種姿态。心裡很踏實。不寂寞。不恐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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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絡裡的藍顔知己,早已省略相貌、年齡、職業、家庭,省略所有的世俗表面,隻以掌紋覆蓋掌紋,以心碰撞心。彼此矗立成兩岸,相向而綠,雖然被河道鑿開,對峙,卻不曾遠離。那煙花的破空綻放。即使隻有一瞬燦爛,足以留下記憶永恆。那更是庸碌尋常的日子裡,以激情淬煉出來的一塊純美水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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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絡就是這樣。你在現實生活中想要遇到而難以遇到的靈魂,終于咫尺可觸。然後彼此深深牽系。如果猝然撞上,那麽無處可躲,無力可躲。惟有從容面對那種甜蜜的疼痛。

啊,網絡給了我太多的感動,我感動于他(她)們的相知相惜,感動于他(她)們的不離不棄,有時僅僅是一個真實的問候,一句真情的關懷,我已淚眼婆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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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爲與我們相對的決不是空蕩蕩的ID和虛拟的QQ。那會是活生生的,有血有肉的人,以真實形象在紅塵中真實存在,在你的遠處,卻在同一個藍天下呼吸。

2010年7月14日星期三

我失去了寫在信封角上的愛

和所有的故事一樣,我們的相識也是在大學校園裡。但有些不同的是,我天生是羞澀的,不願意輕易吐露自己的心思,而她呢,天真、可愛,喜歡風花雪月,喜歡春天的雨和秋天的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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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我一直在暗戀著她,一直想找個機會表白一下自己的愛情。但是,我太平凡了,就像一棵樹,伫立于秋天的曠野裡。

她喜歡去圖書館看書,而每次,她都會碰見我。“你也在這裡嗎?”“是的,真有些巧。”隻是兩句平常的話語,就會在我的心中升騰出許多種愛情的花朵。真的,我很想走向前去,問她需要什麽樣子的書,我會幫她找,但是,猶豫了半天,還是底氣不足。我害怕玫瑰,并且害怕玫瑰的刺,那些刺不僅會刺傷人的身體,還會疼痛一輩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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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大學四年的時光匆匆而逝,告別晚會就在今晚。爲此,我心裡悲傷了好長時間,同學們都在互相告別、說再見,我必須抓住這最後的時光,向我心愛的人表白心聲,否則,過了今晚,就會成爲終生的遺憾。我縮在教室的一角,默默地看著她,像這四年的時光一樣,我喜歡這樣子,仿佛這已經成爲愛情的最佳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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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是一個小公主,和同學們叽叽喳喳,說個不停,沒有流眼淚,倒好像是向遠方旅遊。這和我的心情明顯成了反比,我本想走向前去,向她傾訴四年的暗戀故事,但現實不允許,我在等,再等等,也許一會兒就有機會吧。終于,她走向了我:“你能給我留下你的地址和電話嗎?”“好,好的,我家沒裝電話,我給你留個地址吧。”我寫下了我的地址給她,她留下一個微笑,轉身消逝于茫茫如水的黑夜裡。

畢業後的第一個星期,我竟然收到了她的第一封信,信上問我的就業情況、生活,但沒有提到愛情。我很快回了信,告訴她我很好,并給她美好祝願。就這樣,我們一直書信來往著,信上說的都是工作和生活。很快,三年過去了,這期間,很同學相繼成了家,她的信我也收集了兩大箱,我喜歡看她的信,盡管三年來,我一直沒有對她說出那句多少人說了無數次的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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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下午,我突然收到她的邀請函,要我參加她的婚禮。我如五雷轟頂,腦海裡一片空白,接連病了好些天。之後,我們再也沒聯系過,就如原來的一根網線,突然被人剪成了兩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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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,我妹妹過來找一本大學的教科書,找了半天後,她告訴我:“你的信好像都長毛了,把它拿出來曬曬太陽吧。”我想想有道理,于是把兩大箱信搬到陽光下面攤開。

那些信都是我的回憶,我不忍心去看他們,我坐在旁邊,隻是看著妹妹輕輕翻著一封封她的來信。“信封角上有字!”妹妹好像突然發現了新大陸。我接過來一封信,在信封角上,是一個小小的英文字母“love”,妹妹告訴我,所有的信封上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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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,她用蠟筆寫了字在信封角上,隻是我的粗心,沒有看見,隻需要輕輕用手一抹,那些字迹就會展現在面前。

愛情曾經與我擦肩而過,而由于我的大意,失之交臂。我的眼淚終于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。

我吻你表示我原諒你

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。男人雖然有忙不完的應酬,可不管多晚他都會打電話給女人,告訴她自己在哪兒,什麽時候回去。男人從來不在外面過夜。女人呢,不管多晚,都會在男人晚歸時給他倒一杯醒酒的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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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覺得自己是幸福的,并且會永遠地幸福下去。直到那晚,從閨中密友處回來時,路過一家有情調的茶座,輕輕一瞥,就将她的幸福感全瞥掉了。男人正深情款款地握著一個年輕女孩子的手,吻在女孩子光潔的額頭上。

男人到家時已是後半夜,女人起身關了電視機,接過他手裡的包。今晚在忙什麽?女人不經意地問。陪幾個客戶喝了幾杯。男人随意地答。女人微微一怔,有點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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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和往常一樣,爲男人泡了一杯茶送到書房。今晚在忙什麽呢?仍是不經意地問。陪幾個客戶喝酒去了。一向賢惠聽話的妻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問兩遍同樣的問題的,但男人仍固執地堅持這樣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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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早了,早點休息吧,女人輕輕地在男人的額頭上一吻,轉身向客廳走去。

男人覺得今女人有點怪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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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我剛才吻你表示什麽嗎?女人倚在書房門邊問男人。表示什麽?男人有點茫然。我吻你,表示我原諒你。說完,女人輕輕地關上房門,留下男人一個人在書房裡發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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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很快與那個女孩子斷絕了一切聯系。一切都好像沒發生一樣,他們仍然很幸福地生活著。

女人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,深深地明白施恩遠比洩恨要快樂,與其用大吵大鬧讓男人的心更加遠離,不如讓他負疚地自動回來。所以她選擇了一種理智冷靜的方式告訴男人:你錯了,但我這次可以原諒你。同時她也暗示男人:這次我吻你,我可以原諒你,但希望沒有下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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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給予男人一個吻,這是女人的柔情;“我原諒你”,這是女人的寬容。不費一兵一卒,她已讓男人丢盔棄甲。

如果這是一場戰争,那麽,她已經赢了。

2010年7月7日星期三

不要做情人

(一)

當舖

她在山窮水盡時收到了銀行的巨額催款單,那個負心的男人,不僅卷走了她的所有存款,甚至還透支光了她的三張信用卡。她在大學圖書館工作,每個月僅僅得兩千塊薪水,若要還完所有的欠款,至少得三年。

沒有人能幫助她,身邊的朋友都是普通職員,賺的錢僅僅夠生活而已。她覺得這件事應該可以通過法律來解決,便跑去網上搜索相關條文,于是找到了這個律師網站。

網站是一些熱心律師建立的,輪流在線,義務幫網友解答一些法律問題。她遇到的是1026号,資料一片空白,隻寫著性別是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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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26耐心地聽她說了事情的始末,講述的過程中,她幾次對著電腦流下淚來。也許察覺到了她悲傷的心情,1026的語氣裡不露痕迹地夾雜了些許安慰,她漸漸平靜,詳細說了那個男人所做的一切。

末了,1025問她,想要男人坐牢,還是僅僅想追回錢?她想了一會,回答,把錢拿回來就行了。1026沉默了一會說,你真是個善良的女人。她手一抖,好像是被人看穿了弱點。以前那個男人也說過她善良,于是他狠心地把她傷了個體無完膚後消失了,反正她善良。

但是這有什麽辦法呢,善良這回事就和騎自行車一樣,一旦會了,這輩子就再也難以忘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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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1026幫她聯系了律師茹,一個細眉細眼的女人,已是中年,目光銳利,最擅長幫助受欺負的女人打官司。沒多久,官司打赢了,男人如數還了她錢,惡狠狠地朝她說,三八,居然找律師,真是惡毒。

本來她還對此有點愧疚,聽到男人這麽說,瞬間釋懷。心情輕松地和茹說,走,請你吃火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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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桌上,她向茹打聽1026的事,茹說她不清楚,隻是同在一個論壇的網友而已,僅僅知道1026爲人很熱心,通常都會和前來咨詢的網友成爲很好的朋友。得知自己隻是1026衆多網友中的一個,她隐隐失落。那天她和茹都喝了不少酒,席間茹隐約地說起了自己的家事,花心成性的老公,久病孱弱的兒子,雖然幫很多女人打赢過官司,卻獨獨幫不了自己。

回去後上網,她和1026說了官司打赢的事,也說到了茹。1026對茹的評價很高,說茹是個及其有責任心的律師,很會替別人著想。她問,那你呢,你也是律師麽?1026說,不是,還在學習中。

以後的日子,她對來圖書室借閱法律圖書的學生格外關注,遇到面色溫和的男孩子,她就會想,1026的模樣是不是也這樣讓人感到溫暖呢?想得多了,她被自己吓了一跳。身處風花雪月的大學校園,見過各式各樣的戀情,自己也經曆了一些,雖然傷痕累累,畢竟是真真切切的,但不知道什麽時候,自己居然對1026莫名地産生了依戀。他的年齡、籍貫、職業、家庭狀況等等,她一無所知,隻是隐約地猜測他是一個在學法律的男孩子。也許他已老态龍鍾,也許根本是個女人。對一個陌生的代号産生這樣不切實際的感情,讓她覺得自己很滑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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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
南的出現是她始料不及的,他是她少女時代的偶像。她讀大學時,南被邀請來她的大學做演講,她獻的花。南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家,有著一流的氣質和修養,她把花遞到他手上時,感覺自己卑微成了一粒塵土。

現在她又見到了南,他來她工作的大學做演講,恰好又是她負責獻花。幾年不見,他還是那麽風度翩翩,歲月都畏懼他,遲遲不肯在他臉上留下痕迹。她心跳得厲害,緊張得手都在發抖,好像回到了初見南的少女時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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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她驚喜的是,南還記得她,演講過後,他請她吃飯,她沒有拒絕的勇氣。南誇她漂亮了,女人的韻味都長出來了,她羞澀地低著頭,呼吸急促。

久經沙場的男人必定也久經情場,南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旌蕩漾。他朝她發出暧昧的信号,邀請她吃完飯後再去酒吧坐一坐,她以爲自己會欣然答應,但是毫無預兆地就想起了1026,她怕1026會讨厭自己的輕浮,盡管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。

她的拒絕讓南有些意外,南微微皺起了眉頭,似乎有點埋怨她的不識擡舉。她搶著買了單,匆匆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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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

網上,她苦苦哀求1026,我們見面吧。1026問,爲什麽?她傻了眼,不知道該講出一個怎樣的理由。她怎麽敢告訴電腦對面的他,他一點無心的小溫柔,竟讓她不能自已。

接下來是拉鋸戰,她沖動地攻完一步,又理智地退後一步,耗上了所有的心思。1026漸漸明了了她的心,沒有回應她,隻是越躲越遠,她有點絕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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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又聯系到她,習慣了女人的百依百順,偶爾遇到不屈服的她,成了他的不甘心。她又推辭了幾次,終于在1026對她徹底不理不睬後,她答應了南的邀請。沒多久,她和南在賓館開了房,一夜春宵,她失望地發現,自己曾經深深迷戀的這個男人,竟然有了肚腩,雖然他的臉龐依舊神采奕奕,但肉已松弛,畢竟是個老人了。

一個月後,她有了身孕,她心驚膽戰,明明采取了安全措施,怎麽還是會懷上了孩子呢?她問南,南說他故意的,他有很多錢,所以也想養很多孩子。隻要她肯生下孩子,南會送給她車子房子,讓孩子讀名牌學校,保證她一生衣食無憂。

她動心了。她本是個接近平庸的女人,飛黃騰達的機會,今生也許隻有這一次。她去網上找1026,希望他能攔住自己,1026一連幾天不在線,他失蹤了。她留了一封郵件給他,告訴他自己要去給有錢人當情婦了,郵件發送完畢後,她寫好了辭職信,收拾好了行李,搬進了南給她準備的新居。

當舖

新居裡的東西一應俱全,隻是沒有網絡,南擔心電腦輻射會影響胎兒,不許她上網。她想這樣也好。可以慢慢忘記1026,對1026的感情實在是太荒謬了。

10月的時候,她在新居裡已經待了三個多月,26日,她頭一次對南提出要求,請他晚上陪陪她,南下午到她這裡隻待了一會便匆匆走了,說晚上有重要的事,明天再來陪她。

10月26日,1026。她果然還是無法忘記這個數字,回憶不多,卻一直沉澱到了靈魂最深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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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她用南留下的筆記本電腦上網,進到郵箱,驚喜地發現了1026的回複郵件,三個月前發的。

郵件裡,1026第一次提到自己的事情,他說自己是個私生子,媽媽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給一個男人當了情婦,那個男人很有出息,給了他們很多錢,他受最好的教育,買最新的電玩,生活裡最大的感觸就是,有錢。

起初他以爲自己很幸福,慢慢覺得隻是有錢的生活很空虛,再後來他得知他叫爸爸的那個男人,在外面有一堆別的女人和孩子,他這才知道自己有多悲哀。媽媽是律師,個性好勝,不肯爲自己當初的選擇後悔,受媽媽影響,他也開始學習法律,希望将來能多幫助些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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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媽媽就是茹,他隐名去了媽媽經常去的論壇,取名爲1026,默默地支持媽媽,1026的由來是因爲10月26日是自己的生日,隻有這一天,爸爸會舍下所有的事來陪他們母子兩人。

最後,他隻說了兩個字:珍重。

(五)

她打掉了孩子,南又急又氣,不停地惋惜。離開南的時候,她沒有拿那筆龐大的錢,她問南:10月26日是什麽日子?

南随口回答,我兒子的生日。

她笑著離開了。

她去公園坐了摩天輪,十七分鍾繞一圈,能鳥瞰城市裡大部分景色。以前她不懂摩天輪的意義,緩慢又無聊,遠遠不如過山車刺激,但是現在,她覺得感動。短短十七分鍾,她心裡想著那個叫1026的男孩子,慢慢地,慢慢地,跨過了城市的天空。

愛一天,守一天

他們都已大齡,是相親認識的,竟在那樣的年齡,遇上了,相愛了,結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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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守在一起,日子像流動的蜂蜜,有著黏稠的甜。兩個人手拉著手買菜,回來一起擇菜,照著菜譜做。他放點雞精,她再加點糖,一盤菜,七葷八素的味道,兩人吃得津津有味。她出去買包鹽,他也跟著,她佯裝很煩的樣子:“幹嗎總跟著我?”他嬉皮笑臉地說:“怕你跟別人跑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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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晚上,他們無盡地纏綿,說著悄悄話。在外面,他們都是寡言少語的人;遇到一起,絮叨得像老人,沒完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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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也吵架,有一次,兩個人賭氣,誰也不理誰。她在上班,接到他的短信:“我們用了30年,才找到對方,愛一天少一天,你舍得把相愛的時間用來冷戰嗎?”她忽然感到時間緊迫,馬上回了一個燦爛的笑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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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去單位接她,去圖書館接她,去她朋友家裡接她,從不站在馬路對面,總是繞到她所在的那邊,他怕她看到自己,不顧車輛跑過來,有危險。她不出差,不加班,下班就匆匆回家;他不應酬,不外出,回家就老老實實地幫她做家務。他們把所有的時間,都用來相守相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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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,她又和他鬧氣,不理他,頂著卧室的門,不讓他進。他站在門外,道歉,說盡好話,她仍然不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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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,他說:“我給你出道數學題吧,人的平均壽命是72歲,我們認識的時候已經30歲,再減去工作的時間,每天8小;路上的時間,每天1小時;睡覺的時間,每天6小時;陪父母、朋友的時間,每周10小時;培養孩子的時間,每天4小時;學習充電的時間,每天2小時;還有生病的時間,處理雜事的時間……你算算,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來相愛呢?愛一時少一時,過了這一小時,你想再補回來都來不及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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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立刻打開門,撲進他的懷裡。

當舖聯盟

兩個相愛的人,守在一起的時間究竟有多長?如果真愛,你會覺得緊迫,舍不得吵架,舍不得一分鍾的分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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